12月12日,网友“JennyMable”的微博被数万人围观、转发、评论。这并不仅仅因为她在微博上直播自己爬山遇险的经历,并抱怨消防队不派船来营救,更是因为有其他知情网友爆料,她是和友人擅闯军事禁区游玩才遇险。在消防战士冒着摔下悬崖的危险翻了7座山将其救下后,她在“军事禁区闲人莫入”的蓝色标牌前,竟假装自己是外国人,不认识中国字。随后她又辩称“那个地方只是竖了个牌子,也没人阻止我们,所以我们就进去了。你们该加强管理力度。”这令原本关注她们安危的网友开始愤慨:“给驴友丢脸!”“不珍惜自己的生命,浪费公共安全资源……”
近年来,“背包客”的生活,令许多年轻人十分向往。然而,当“探险”变成了“遇险”,甚至影响到公共安全时,这一切就不像看上去那么浪漫了。“探险旅游,在我国还处于起步阶段。”上海复旦大学旅游系教授后智刚认为,中国目前需要针对市场日趋扩大的自助探险旅游需求,建立起一套完整的规范体系。
“驴友”需培训,违规应“埋单”
“JennyMable”这次擅闯的三亚小东海鹿回头角海域,因为风景秀美,其实经常被驴友“光顾”。据三亚市应急办公室主任申小平说,这里两年间大约已经发生了4次类似的事件。“JennyMable”也是在朋友的推荐下才来到了这里。
“说实话,如果是我碰到这种情况,可能也会为了美景去闯一闯‘禁区’。”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驴友表示。年轻人总会有冒险的冲动,“但我一定会做足充分准备才来,而不是‘一时兴起’,说来就来。”他认为,像“JennyMable”这样随意的人,根本称不上是“驴友”。
据后智刚教授介绍,在户外探险运动比较发达的欧美国家,会有专门的培训人员训练“驴友”一些急救、野外求生等技能。“国外的驴友一般都是要有组织的活动。比如必须有领队,而且团队里领队和旅游者的比例,至少要达到1:8。这些领队,不但要经过更加严格的技能培训,而且还要通过资格认证制度。”
然而,即便是正规的户外探险活动,依然无法避免可能发生的意外。而像“JennyMable”这样的违规探险旅游,更是会带来高额的救援成本。“在西方发达国家,比如美国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,都有明确规定:你在政府许可的范围之内来旅游,有任何危险,相关部门都是要免费救助的。但如果你越界了,那么一旦出现意外,这些费用都应该由你个人负担,哪怕是救援人员动用了舰艇、直升机,也是得由你掏腰包。而且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导致别人出现问题,你还需要被追诉其他责任。”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主任,同时也是资深户外旅行者的胡邓教授指出,国内在这方面还缺乏相应的约束机制。
救援不能只靠警察消防
相对于网友对部分违规驴友个人素质的指责,胡邓教授认为国内的户外探险旅游存在的隐患,更需要在制度层面解决。“我们缺乏相应的行业协会,有关部门也没有给出什么指导规范。现在虽然有蓝天救援队等,但那都是自发的,不规范。如果我们有了行业协会,就可以针对户外旅游发放资质许可证。有了资质,就会有相应的法律义务和责任。”
后智刚教授也这么认为。“以前每次有旅行者出意外,都是警察、武警消防官兵之类的来救援。其实他们也并不是专门为应对这种旅游的突发状况配备的人,也不是最专业的。如果我们有专门的救援队伍——特别是针对不同的情况可以分别有山域、海域、高原的救援队等,哪怕是商业化的,在救援成本上也比目前动用警察官兵要小很多。”
后智刚教授还指出,国内针对户外旅游的保险制度也不完善。“在国外,几乎每个户外探险者都会去买相应的保险。而我们国内现在的意外保险,专门针对户外运动的险种几乎没有。”
当然,除了这些应对突发事件的举措,旅游管理部门更需要花心思研究如何引导旅游者安全、合理的旅游。复旦大学的匈牙利留学生乐文特也是个旅游爱好者,而对于中国旅游景区,他认为“管理比较混乱”“自然景区的人工痕迹太明显”,从而会导致很不好的旅游体验。客观来讲,这也是一些驴友“铤而走险”寻求未开发美景的原因之一。
“如果我们的旅游管理部门能针对不同需求的旅游者,设置不同的旅游路线,就能满足更多旅游者的需求。”后智刚教授举例说,浙江的天目山景区,就在经过充分的勘察后,专门为喜爱户外探险的旅游者,开辟了一个与一般游客不同的、更加“刺激”的旅游区域。既满足了驴友的探险欲,又相对最大限度地保证了驴友的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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